Cocazy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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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徐】Null

我流ooc

 

在时空夹缝中的相遇,大概是JJBA世界观下的419(爬走

 

 

 

 

 

乔鲁诺降下厚重黑色帷幔的大床上有松针香气,而她从未知道是乔鲁诺因为长久停留赋予这张床一些气息,还是床铺经过处理后让渡给乔鲁诺的香气。埋在被子里的徐伦迷迷糊糊地想。

 

当她醒来,会恍惚地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地。

 

乔鲁诺生活规律,习惯早起,一套自律的生活模式。她摸摸身边的被窝,根据温度就能判断出他离开多久。

 

她翻了个身,犹豫着要起来还是再赖一会儿。此时隔着帷幔,她听见乔鲁诺的声音传来:你醒了吗?徐伦。

 

她不探出身也能知道他在干什么,左不过是坐在桌子前办公或者看书。她爱乔鲁诺在世人面前精明,而不把这精明带进感情,他看她的眼神从没有表达对她知根知底如同带着期待视野阅读一本书,也没有洞察、捕猎一般带有目的的博弈,他永远都干干净净地望过来,一派不让人生疑的天真——早上好。

 

早上好。

 

她睡眼朦胧地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乔鲁诺身后高大窗户被分成了几个格子,切割光影,落在她身上。而乔鲁诺坐在阴影里。

 

她和乔斯达家这支不清不楚早已无人认领的血脉厮混在一起,已经半月有余。经历彼此怀疑试探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在那不勒斯温柔的天气里,旁若无人地恋爱起来。

 

乔鲁诺。她想了想,说,不过是因为你恰好是我喜欢的类型,并且你在我的空窗期里。

 

我很荣幸。

 

他满不在乎,仿佛她确实只是单纯地在夸奖他,他伸手过去揉她头发,那只手并不宽厚,却如同父亲一样宽容,而非教父在履行教旨。她则满意地露出笑容,知道没有人被爱情一词骗到,彼此意识都清明,她很满意。

 

事情很简单,从最初相识到间或试探,她疑心他另有企图,他怕她抱着排除异己心态惹是生非,言语间都是半真半假,那天他们终于撕破脸,在乔鲁诺的办公区域打了起来。

 

很奇怪。事后乔鲁诺想,黄金体验和石之自由打得不可开交,檀木桌子移了位,她气喘吁吁地趴伏在距他大约两公尺的位置,始终是他占上风,而她眼神里仍然是不服输要持续战斗的意味,脸上带着摔倒后的血痕,骨骼撑起紧绷肌肉,杀气敌意并不绝对,却也没丝毫会降下去的意思。

 

乔鲁诺拂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心里有点后悔和她动手,又觉得她战斗的姿态着实很美。突然冒出来这个念头好奇怪,但只是一闪而过,他看着她的眼睛想。在此之前他曾有想过希望未来的伴侣能够安静温柔且包容,也算是对应了自己童年母爱缺失的需要,因此当对徐伦的爱慕之心如同森林火灾,没有预兆地来势汹汹,他在欣赏与爱的辨认之间徘徊斟酌了一下,还没想明白,在下一秒徐伦扑上来的时候戛然而止。

 

“我赢了。”

 

他思索的几秒钟时间里,她身体化成的丝线已经悄悄缠上了他的小腿,和直接攻击上来的本体形成配合,直接把他扑倒在墙角,带着狠戾的丝线闪着蓝色的寒光,勒住了他的咽喉。徐伦充满斗志而冷静的眼睛直逼着他,她还在小口喘气,一上一下的呼吸,轻缓地坠落在他胸膛。

 

“战斗时分心,这就是黑帮教父吗?是我高看你了不成。”

 

他一言不发,她因极力抑制气喘而在喉间产生了颤抖,乔鲁诺注视她脸颊上的血痕,脑子里想的却是——这我可没办法治疗。

 

徐伦一边放狠话,内心却也产生奇怪感受——怎么从这家伙身上一点敌意都感受不到,反而显得她一拳挥空打了个不是。他绿宝石,猫一样的瞳孔。

 

“别动!”感觉到他的手好像动了一下,她一个激灵,不禁又把丝线收紧一些,势必会在他脖子上留下不好看的痕迹的——她居然在这时候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谁知他只是轻轻握住了她脖子后面垂下来的发辫,就好像抓住了她的要害一样,她竟然一时之间紧张得无法动弹。“徐伦。”他说,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没有被她勒住,“你这样的头发我也会编。”

 

徐伦面红耳赤,当下的反应是她必须要刮乔鲁诺一个巴掌,可仔细想想他又没做什么。作为胜利者,没有落荒而逃的必要。她堂堂地扬起下巴,又一次清楚地宣告:你输了,从实招来吧。

 

乔鲁诺叹了口气,我的确输了。

 

那意有所指,好像并不是说刚才发生的战斗。徐伦咬牙切齿道,我叫你从实招来!

 

乔鲁诺说,好吧,从实招来……我确实对你有所隐瞒。

 

隐瞒什么?

 

我喜欢你。

 

投降来得如此轻易,徐伦一下子弹起来,错愕地眨眨眼睛。

 

你在耍我吗?她冷笑道,双手化成的丝线一点也没有松。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介意在这时候接手你的组织。

 

他依旧冷静没有要说别的话的意思。她又试探道,如果你现在服软,承认你说的都是假话,把真实目的告诉我,我就放开你。

 

他说,假话包括刚刚那一句吗?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可那是真的。

 

……乔鲁诺!!

 

忽然她亦感觉脖颈间一紧,狠狠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才发现或许就是他用手托起她发辫的时候把她的一根头发变成了一根藤蔓,丝毫不放松地生长起来,以同样的姿态缠住了她。她倒吸一口凉气,丝线松掉了,他游刃有余地站起来,揉了揉被她勒红的脖子。

 

我就知道……你个骗子!

 

我可没骗你。乔鲁诺笔直地望向她的眼睛,丝毫没有胆怯。你说我对你应当怜香惜玉吗?可是架都打过了,似乎我们俩都只是单纯地觉得对方有心机,自己因为清白可以正大光明,反而对方的手脚却在这种坦荡中变得不干净了。

 

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徐伦不得不承认这个逻辑听上去十分正确,他抓住了她,她再没底招,有什么意图的话,此刻是最好的收网时机。但乔鲁诺几乎在话音刚落之际就解除了能力,一根属于她的淡绿色头发落在脖颈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还是怜香惜玉一点吧。他很有礼貌,十分有分寸地笑笑。

 

她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凝固了。

 

 

 

徐伦再也不想为何陡生接近乔鲁诺的愿望,或许替身使者相互吸引是一重原因,或许冥冥之中他微不足道的血脉也构成天然的相亲相近。她在沉溺之中偶有一瞬间回神,自己是不是太放松警惕了,但转眼之间又很快地自我放弃。善良的暴力黑帮本身就能带给她莫名安全感,小镇居民对他全然的信赖就是证明。

 

他搭起高高帷幔的大床如同房间之内又一所密室,厚重封闭如同容器,徐伦在其中徜徉时会感觉自己就像身处海上的船舱,密闭,摇荡,只剩床头暖黄色灯光。她问他,为什么这样做,明明会降低对周围环境的敏锐程度,难道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吗?

 

乔鲁诺此时已经散下了金发,和她的头发一同混杂交织呈现在枕头缎面上。他有些困了,白天好像处理了太多事情,微微眯着眼睛,嗯,有一点吧,小时候就一直很怕一个人睡觉,这样好一点。

 

哎,那这张床躺过不少女人吧?话一出口她就后悔,这样好像吃醋一样。

 

没有。

 

你长得那么好看,又有权有势,不缺好看的女人喜欢你吧。

 

徐伦。他发出笑声,你是在吃醋吗?

 

被他这样一说,徐伦觉得这时翻身背过去又很像在撒娇,于是也好脾气地宽容微笑,怎么会,我相信你守身如玉。

 

你这个样子像教母。乔鲁诺的眼睛往上翻了翻。

 

这是空气不再澄明的午后,乔鲁诺从微微被窗外海风吹动的帷幔缝隙里看到房间里的微光,他怀疑自己有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而空条徐伦绝不是要留下他的温柔乡,他们此刻相依相偎是为了彼此并不知晓但却相通的孤独,他们不为了占有地躺在一起,他心里的预感随着孤独尘埃落定之时变得明显:她不会留在自己的身边,她就像穿越过海风的蝴蝶,无时不刻地走进下一个季风带。

 

你今天不用处理事情吗?

 

晚上有一个晚宴。他迟疑了一下,犹豫要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她,但她早就知道一样,说,米斯达也去吗,执行任务的人是他对吧。

 

是,那个人很棘手,需要我亲自处理。

 

随后她便沉默不再答话。

 

乔鲁诺不会让她插手任何事,他现在总算明白当年那个男人远远站着守护他的心态。可徐伦算什么,如若她能加入,或者告诉她这些都无关紧要然后让她被动地卷入,她这样经验丰富的替身使者是组织这几年紧缺的人物,重要的是,她会不会就这样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她愿意吗?虽然是“你恰好是我喜欢的类型,并且正好在我的空窗期”。

 

思索过程中乔鲁诺已经睡意全无,侧过脸看她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静好温和的女孩面容,呼吸均匀平稳,明明前几天还打得不可开交,用尽浑身解数和对方周旋博弈,现在能够相安无事地躺在一起,用毫无防备的姿态在他身边睡去,纵然欢好都是瞬间,爱慕是能一眼看到结果的意外。徐伦,你会有真正爱上我这一天吗?

 

 

黄昏时要启程去晚宴,乔鲁诺不是爱好正装的人,在这方面没有太多钻研兴趣,反而徐伦自告奋勇翻箱倒柜地给他找领带和胸针。他看着她说,不用那么上心。徐伦说放心我不会给你打太紧,不妨碍你行动。

 

她攥着一根领带跳上来,从上到下一丝不苟地把乔鲁诺的衬衫拉扯平整,乔鲁诺背着窗站着,看夕照越过自己的肩膀落在她脸上,她手法不算好,但表情很认真,确实遵守了诺言没有打得特别紧。

 

你没有想和我一起去吗?

 

我去干嘛,你应该不会想我去。

 

怕你无聊。

 

她翻个白眼,那还真是谢谢你。

 

把领带末端一拉,再调整一下结的位置,大功告成。她迅速从认真态度中抽身,把乔鲁诺的衣着任务还给了他。似是对刚才那段无关紧要的对话若有所思,她靠在墙上看乔鲁诺,喃喃地说,无聊的时间可奢侈了。

 

她重又笑说,我看你平常不动声色又斯斯文文的,真能杀人吗?

 

他微笑,我怎么证明我是一个杀人不留情面的人呢?虽然并不是很想证明。

 

他其实很想说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温和不代表不能果断清理掉麻烦以及不能留下的人。他救世主一般慈悲受到童年相遇的黑帮男子和布加拉提的良好影响,是绝对能够自洽的理念和正义,或许有辜负,但他矢志不渝。

 

他在脑海中闪过这些思绪时,没注意到徐伦神色的黯然,回过神来,她面容已近在眼前,罩在窗帘的阴影里,隔在他与穿衣镜之前,像此前打斗时将他逼在墙角里的距离。

 

那,杀了我吧,乔鲁诺。

 

她说。

 

 

 

果然是棘手的敌人,米斯达负伤了。

 

乔鲁诺只身追上去,给了对方最后一击,动脉血喷涌不止会把衣服弄脏,静脉血则速度太慢延长他的检查时长,他最终决定朝大动脉下手,稍微站远一些。

 

密室甬道黑暗狭长,充斥着阴冷的味道,因交易迟迟不能协商一致,对方又私底下摸了很多小动作,甚至伸向在他领域内绝对禁止的毒品交易才出此下策。

 

确认对方已经死亡,乔鲁诺走出晚宴的现场,米斯达在他们来时的车上接受了随行的治疗,他有些嘴硬地说,本不用这么大动干戈,乔鲁诺你身上血腥味好重,是下了多狠的手。

 

还好。乔鲁诺淡淡道。真的很重吗?他嗅了嗅自己的衣襟,也罢,晚宴期间有太多女人在他周围,他也配合着人设和她们浅尝辄止地调情一番,难免留下女人脂粉香气在身上的,是就此被徐伦嘲笑,还是用血腥味盖住它使自己的话拥有实证,两个结果都差不多。

 

也不怕回去吓着你那小女友。米斯达揶揄道。

 

说不定她杀的人比你还多呢。乔鲁诺总是笑眯眯地讲一些惊心动魄的话。

 

二十四岁的乔鲁诺当上热情组织的Boss已经九年,感情这一方面,于所有人的想象当中,他应该是没有固定伴侣但身边总不会缺女人的那一类。可乔鲁诺似乎永远都感情淡漠,脸上挂着疏离的礼貌,在交易与酒会中和各色人等交锋时戴的缤纷复杂的面具自然毋庸赘言,只有和他一路过来的米斯达说话时才会露出一些似乎是真心流露的表情。

 

所以在目睹徐伦坐在乔鲁诺的床沿时,米斯达以为自己看错了。下一秒乔鲁诺的身子就挡了过来,眼神黑压压有点儿可怕。米斯达最初也懒得去问,虽然他们关系足够铁,但米斯达可不想故意去踩乔鲁诺的雷。

 

真的吗?你好这一口?

 

是伤口不够痛?这么多话。

 

比起你的八卦,这算什么……我说真的,她是什么人?你可别中了别人的美人计。

 

她谁也不是,乔鲁诺心想,她是空条徐伦,是上天塞给我的一个秘密。可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米斯达,她是谁?这个问题在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翻来覆去地思考过,可这些天,他竟然再也没想过了。

 

……喂喂喂,不会吧。米斯达有些惊讶地看着乔鲁诺。

 

车子在黑夜的道路中穿行,弯弯绕绕过后已来到住处。他下意识地抬头看自己卧室的窗户,窗帘掩着,徐伦或许在睡觉,在发呆,在等他回来,怀着秘密给他拥抱,蒙住他的眼睛给他一个吻,如同蝴蝶停在花瓣上的瞬间。她不会永远留在他身边,就像她此刻本也不该出现。

 

我会找到解释的。

 

乔鲁诺在阴暗的车厢里望向同伴的眼睛。米斯达忘记已经有多久没看见乔鲁诺这样的神色,阿帕基死时,布加拉提死时,纳兰迦死时,虽然在这些瞬间米斯达都没有刻意去观察过乔鲁诺的反应,但他知道应该都和此刻大相径庭。隐忍的,如同河流涌动的,处处都是破绽的,如同下一秒就要决堤。那女孩到底是什么人?想到这里米斯达觉得自己心跳都变快了。回过神来,乔鲁诺已经下了车。

 

 

 

3

 

 

“我在走近你,如同走近幻觉。”

 

 

空条徐伦非常明白,她不该在这里。

 

“徐伦,你在吗?”

 

徐伦把手里的书盖到窗台上,回头,看见乔鲁诺朝她走过来,她说,我还能在哪里呢?

 

她感觉到乔鲁诺神色与以往的不同,还没有仔细辨认,就敏锐地嗅到他身上的血腥气。那个……你能先去洗个澡吗?

 

徐伦。他声音有点颤抖,前所未有的。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意大利吗?

 

徐伦愣了愣,低着头说,好吧,其实我也能理解,你早就该问我的。

 

你好像已经做好准备了。

 

她忽然有点难过,因为乔鲁诺的语气仿佛在审问她,此刻的乔鲁诺才像一个如假包换的黑帮教父,穿正装,身上沾血腥味道,阴影之中走来,言语内容随意但语气严苛。本来也理解,床榻之间缠绵的时候他就不会过多温柔爱人絮语,对她最多最多,是不是只像对流浪猫,一半出于怜悯,一半出于好奇,用一些看似温柔的手段,把她圈起来观察。可她不知道乔鲁诺心里更多的也是难过。

 

她摇摇头,并没有。

 

她又抬起头,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说,你明白吗,这一切都只是偶然还有意外,其实我早就应该不存在了,我本来应该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无论如何都应该去做的事,我早就应该接受的结局,可是……她停了一下,发现乔鲁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想,我只是遭到替身攻击了。

 

她说,这一切都只是意外而已,虽然这一切都是真实,但和一场梦没什么区别,乔鲁诺,我知道你和你的城市、你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出现在这里的我,只是一个错误而已,就像掉进一个不属于我的时空裂缝。

 

乔鲁诺,你那么聪明,不会不明白吧。

 

说完这些,她好像略显轻松地耸了耸肩,好了,我只是把我的感受说出来而已。

 

原来那些感受不是错觉,并非他患得患失,而是她本来就是偌大时空里一个被刻意安排出现的bug,她终有一天会离开,就像他们如此迅疾的突然的相遇,在已知的意识领域里根本毫无破绽,他像张开双臂迎接一场雨一样迎接她毫无征兆的出现,或许明天她就会迅速地蒸发离开,留下他一身狼狈。

 

乔鲁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那我应该怎样才能把你送走?我还能把你送走吗,徐伦?或者你根本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你还不明白吗?徐伦望向他,语气陡然生冷,我说了我不能决定,更何况你。

 

命运肆意地摆布着偶然,只有无法反抗是这其中的必然。夜间的冷风吹动罩着床的帷幔,二人各怀心事。

 

忽然楼下一声枪响。

 

乔鲁诺瞳孔紧缩,奔向窗边——敌人留了后手追了上来,米斯达还在楼下,伤没痊愈,又将开战。

 

徐伦,你待在这里,我很快回……

 

他猛然回头看见她的眼神,洋溢着彻头彻尾的清明,他才发现这些天她偶尔会露出一些困惑的神情,刚才的话的确是她思考过后的结果,而现在,她说出了在这条时间线上不能被说出来的秘密,她看着他,此情此景的确在宣告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说,好,我在这里等你。

 

显而易见的不以欺骗为目的的谎言,可她那么自信,因为知道乔鲁诺不属于她,只属于此情此景,那不勒斯以黑暗之道行光明之事,神的代言人所在的,此情此景。

 

 

 

4

 

那天的行动完成还算顺利,即使敌人没有露面的同伙折返偷袭,可由乔鲁诺·乔巴拿亲自出手,处理得不着痕迹,十分利落。

 

徐伦消失了,就像她从未来过一样。

 

乔鲁诺回到房间时,其实已经早有预感,虽然他仍然无法克制那一瞬间想要去寻找她的冲动。无法克制,失控,她和他在一起(他始终怀疑只是物理空间意义上的在一起)明明才短短一周,但乔鲁诺的人生常常掉入这样的陷阱,人生之甘露的浓度并非由时间来拉长,他早就在九年前足以决定他一生的九天里领悟。已经无法再见的人,已经无法再回头的路。

 

不会有人知道在他处理那条杂鱼时,他掐着对方的脖子,轻而易举将它折断,骨骼错位发出闷响,与此同时背后有子弹朝他射来,他不用回头也能知道它射偏,但想象中的气流也没有从他肩膀上方穿过。只有他发现,它被一根几乎看不见的蓝色丝线带偏了轨迹,落在了本要和他擦身而过的原地。

 

像她一样,没有她出手,那颗子弹依然不会打中他,他的轨迹从未因她而改变。

 

她会回到自己的世界,或许进入下一个也有他存在的错位时空,或许她会遇见另一个乔鲁诺,和他短暂地厮打,欺骗,缠绵,诉说偏离爱的谎言,或许她会为了目的不顾一切地冲向敌人,远比和他战斗时果断和决绝得多。

 

乔鲁诺本来早已习惯离别,无论是萍水相逢之人还是相处已成习惯的身边人,无论是童年在深夜目睹母亲走进下一个灯红酒绿,还是少年时的伙伴永远停在和他相遇的年龄。他觉得再也不会有所触动,每天拉开隔绝阳光的帷幔等于人生又重新开始一次,他以为这次也一样。这漫长的一天过去,他如往常一样回到床上入睡,却发现枕头上有一根淡绿色的头发,和一根金发无关紧要地相交于一点,他有一种早已知道会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却无法接受的感觉,他想起徐伦那因为知道彼此都清醒所以满意的微笑,他错觉之间好像看见她立在一片他陌生的海域上方,神情充满决绝悲凉和如火焰般燃烧的希望。乔鲁诺颤抖着拈起那根头发,属于他替身发动的裂变声音细微,就像露珠从叶片上掉下来后破碎,无意识之中,那根头发变成一只蝴蝶,飞离他掌心,很快就消失不见。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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